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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叔原女】仅存

*全文+后记共1.5w,女主有明确名字和性格

*是OE



《仅存》

天谷奴零前往新宿暂时的落脚点时候,正值午夜,天在下雨。早上他去池袋谈了一笔生意,直到现在才回到新宿。他撑着伞往前走,手里拿着湿透的烟,过桥的时候随意往下一看,流淌的河水边坐着一个人,若不是偶尔会用手拨弄一下头发,大概会让人觉得那只是一个被人遗弃的物件。

零并没有想过他随处一瞥就看得这么清晰,工作一日的疲惫之下,倒是起了别样的兴致,他索性收了伞,半倚靠在桥边的柱子上观察。路边灯光的光晕边界刚好覆盖那个人,零看着她——通过长发和体型辨认出是个少女——抱膝坐在那里,雨大的时候就蜷缩起来,渐小便直起身子抬头,过了一会儿又用手将贴在脸上的长发拨弄到后面,除此之外,她只是坐着。直到雨停,她也只是坐着。

新宿的夜晚总是灯火阑珊,雨并没有阻挡过路人匆忙的脚步。零在那里看到雨停,心理难得起了点可怜的情绪,这并不多见,毕竟诈骗师和情报贩子总归是没有心的,他那些仁慈的举动背后又多是算计,可现在确实觉得那人可怜,就像他偶尔会可怜被丢弃的猫咪幼崽一样。

于是他想起,他有时候会给流浪动物买一些食物,拆开了丢在不远处,然后在一旁看它们卸下警惕大快朵颐,有时候会有亲近他的小动物,或者是猫,或者是狗,他总是揉一把便离开。他养不得这些,虽然不缺金钱与住所,但他的生活总归是不固定的。

他又想起,今天谈话的老板的口若悬河,明明情报早已清晰,他还是附和了好久,甚至听对面讲述自己小儿子的故事——看起来完美的工作、美满的家庭,他甚至还在一心二用在内心做着无趣的情报分析,视线收集信息时还看到了一抹瘦弱但熟悉的身影。零当然不会说想去与那熟悉的身影见上一面,但是在听那位老板诉说孩子的事情时,倒是难得真心地应和了一句:“真是幸福的家庭。”

这些似乎都是影响零判断的因素,在雨停下的三分钟后,他往桥下走去,少女羸弱的身体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微微颤抖。与无数人打过交道的零当然知道她在害怕,于是他又走到少女面前,蹲下来看着她。

少女下意识抬头,眼睛无光,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到他同样也浑身湿透的时候,哑着嗓子开口:“你是来抓我的吗?”

这个问题稍微出乎零的预料,但还算能应付,他索性坐在地上,笑着问:“你怎么半夜还不回家?一个人在新宿的夜晚可是很危险的。”

“家?”少女无意义地重复了一次又一次:“家?”

“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会生病的哦,还可能会遇到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不就是大叔你吗?”

零哑然失笑,他点头,又问:“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哦,别看我这样,我可是非常善于开导别人的。”

少女安静地看着他,看到他脸上的疤痕,视线仿佛要透过伤疤看到什么,那么的灼热,可是零依旧不为所动,这样的目光他感受过太多,善意的、恶意的、无知的、恐惧的……眼前少女的目光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坐在那里,终于等到少女开口:“死亡和疼痛,哪个更可怕一些呢?”

天谷奴零从来不会将亲近他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带回家,他只会喂食一些东西,最多揉一把他们的毛发。

“死亡和疼痛,各有各的可怕之处。”

天谷奴零偶尔会带女人回家过夜,一夜欢愉之后,早上又形同陌路,他能说会道,离别之时总不会让人对他心生怨恨。

“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走?”

少女盯着零,她抬手抓住零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浮萍,像是这样就可以脱离溺水的环境般。她静静地看着零,重复了一遍:“我是不是可以跟你走?”

天谷奴零并非毫无感情,他可以笑着说出残忍的话,可以冷漠地制造杀伤力巨大的麦克风,但也可以哄着自己的孩子们入睡,也可以抱一抱向他示好的流浪猫。

就像现在,他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你可不要相信诈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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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昏倒的时候,学生手册顺势掉了出来。零稳稳地接住她后,简单翻看了一下:白井初,17岁,就读于池袋的一所私立高中。他抱着孱弱的少女,能感受她体温逐渐升高,回去的路上也尽量躲开深夜游荡的人和挂在高出的摄像头,少女轻得零一手就可以托住,为此他甚至联系了前两天才认识的女人过来帮忙。等他到公寓楼下,那个女人正在门口叼着烟看着他。

“没想到才两天不见,你就转而对小姑娘下手。”女人调笑着说,等零打开公寓大楼的门禁。她接过白井初,顺势探了下额头温度,略吃惊地说:“你别是真的对人家下手了,现在因为内疚带回来。”

零懒得解释多一句话,他本来应该把这孩子丢到一边,或者交给认识的医生负责,但他没有这么做,这其中的情绪转化虽然清楚,但实在不想多说。他开了灯,让女人去给初清洗换个衣服,他自己则翻箱倒柜找起了不知道在哪里的医药箱。

等到女人忙完出来了,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过期的退烧药问她:“过期了应该问题不大吧?”

女人走过去坐在一旁,熟练地从茶几上抽出烟来,她用手指夹着,拿过零手上的药盒翻看,带着点嘲讽地笑意说:“死不了的,随便吃吧。”

当然是死不了的。零想,他以前的日子里也不是没有要服用过期药品的情况,药品到底只是辅助,最后靠身体免疫过来。这个新宿的公寓自购买后才住过几次,常备的药品无一例外都是过期,他不想出门,又觉得放任初在床上到底不道德。

零还在这边思索,女人就抽完一根烟准备离开,她看着零意味深长地说:“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翻了件你的衬衫给她套上,你记得给她买点生活用品。”

送人离开后,零花了点时间把白井初的所有资料都翻出来看。对于掌握一个情报网的人来说,这种事情轻而易举,他一目十行扫完,期间还去酒柜给自己倒了杯酒,每看完一个情报就喝一口,等到理清逻辑关系后,天也渐亮,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洗澡休息。

诈骗师的工作并不忙碌,多数时候自由支配,至于催眠麦克风的研发,他并不完全深陷其中,比起以前的研发工作,现在更多做的是中间人,而且他也知道,言叶党的人在监视他,只是他的情报网通过一层又一层的加密,最终只能让对面看他看个皮毛。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零看到初站在门口看他。

初穿着不合身的衬衫,下摆刚刚过臀部,袖子挽了几圈才刚露出手腕,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她扶着墙,体力不支地看着零。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出于习惯,零开口问道,他控制好两个人的距离,以免让少女感到害怕,少女还是有些颤抖,想来还不清楚目前的情况,于是零解释说:“既然跟我回来了,就别害怕。”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对未成年没有兴趣。”

这句话让初动了一下,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苦于喉咙干涩,最后什么也没说。

在自己家的孩子还没有离家出走前,零且算是称职的父亲。他能读懂孩子的一些肢体语言,但是他看着初,又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参与孩子青春期的成长,眼前足够孱弱的少女才十七岁,就沦落至此,零默不作声地感叹,而后去了厨房。

他看出初想喝一杯水。

初跟在零的后面,赤脚行走,她因为发烧而全身乏力。零示意她坐在沙发上休息,初乖乖听话,抱膝坐在沙发上,等候零送一杯水过来。

病人能吃什么食物呢?零接水的时候想,他顺手开了冰箱,里面空荡荡地只剩下酒和小菜,没有一点适合病人服用的食物。他索性不纠结这个问题,先把水送过去。

他准备先和初谈一谈。他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隐约之间看到初只穿了他这件衬衫,里面是镂空的,无意扫过去能看到抱膝也遮挡不住的隐秘地带。成熟男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比起肮脏的欲望,零更觉得带妙龄少女回家是一件头疼的事。他很少留女人过夜,新宿这里更是,外面灯红酒绿,多数时候都在宾馆,偶尔来家里也是结束后就离开,因此属于女性的物品约等于无。

早知道昨天就让那人带一点衣物过来。

喝了水的初稍微放松了些,她头脑发沉,眼神还有些溃散,在这陌生的地方还不敢多打量几分,那份深夜涌出来的莫名勇气在这个陌生公寓里消失殆尽,如果不是还记得眼前人眼睛上的疤痕,她可能下一秒就会冲出去——然后跌倒。

“你不喜欢未成年吗?”初缓慢开口,这句话让零反应了几秒才对应上他在浴室门口说的话。

“毕竟大叔我也是几个孩子的父亲,让我对和他们差不多大的人出手,我也是会有罪恶感的。”零依靠在沙发上,将视线落到外面,天已经亮了,仔细听还能听到行人遛狗的狗吠声。他有些困乏,毕竟是通宵工作(虽然是自愿加班),但还是要处理好眼前人的事,不然回头她和警方一说,即使能解决,事情也会麻烦许多。

初的眼皮打架,她把水喝完,拿玻璃杯贴着额头试图降温。她又问了晚上见面时的第一个问题:“大叔不是来抓我的吧?”

“我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把你抓回我家。”

“那大叔就是来帮我的。”她说服自己之后,摇摇晃晃地起身,想回房间继续睡觉,只是体力不支,站起来瞬间又要向前倾倒,零反应迅速用手扶住初,初抬手握住零的手,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还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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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井初,17岁,家暴受害者,在被拉扯去风俗店的时候逃了出来。对于她那不应该被称作父亲的父亲,她处于消失的状态。

男人好赌,花钱大手大脚,母亲受不了,最终跑了,留下初一个人和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生活。起先还是正常的,虽然没有生活费,但自己打工赚钱还足够活下去,学费在母亲跑后出于愧疚而支付了,初一开始还算是普通的高中生。

但是半年前,为了豪赌一把,男人借了高利贷,利滚利现在也有三千万负债要还。自那之后,男人总是让初来想办法解决,让她停止学业去打工,让她想办法搞钱。每次被催债之后,男人都会施加暴力以掩盖自己的恐惧和怯懦,只有初在校服掩盖下的伤痕隐隐发痛时会憎恨这个男人,但又跑不了。

直到一周前,家里拿不出多一分钱,男人看着她姿色不错,背着她和风俗店谈好条件,似乎准备把她卖了,要么接客要么拍片,并没有过问初本人的意愿,直到初被陌生男人拉上黑色面包车而那个她生理上的父亲在那里快乐拿到支票时,她才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会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

明明战争停止了,言叶党掌管了政权,明明初自己都可以听到女人们的发声,可她依旧无法改变现状,痛苦的、卑微的、流淌在身体里让她觉得肮脏的血,还有陌生地方带来的恐惧,周围和她类似的少年少女。

于是初想,她也可以向母亲那样跑。

这里的人看得并不严,许多如她这般来的人都有说不出的隐情,很少有人会想跑——跑会被抓,抓会被控制,会被折磨。已经进入言语的时代,初始的暴力却并没有如执政者所想那般停下。

在富豪商人看上初的那个晚上,她选择了逃跑——抓住空闲,用力奔跑。后面有人在追,她就混入人群,新宿治安不稳定,违法麦克风的战斗在她旁边,那些被暴力留下的痕迹隐隐作痛,可是她怕她停下来就会失去机会。

——逃跑,被抓到,在他们松懈的瞬间再次逃跑,身体的疼痛,无辜承受麦克风的冲击,逃跑。

直到半夜开始下雨。

初停了下来。追着她的人没了踪影,但是她总怕下一刻有人抓住她,捂住嘴巴,把她塞到黑色面包车里,对她施加暴力,撕扯她的衣服……这些画面只要想一下就会浑身颤抖,初边走边失神地淋雨,她路过河畔,想起了课堂上老师谈太宰治。她看着河水,第一次思考起溺亡这件事。

她坐在河边,淋雨,看着水流动。想起了母亲、父亲,想起了疼痛,想起了和她一样的人,想起了一周没去的学校,但她想不起快乐的事。

抵抗无意义。

生活无意义。

背后路过的脚步声还让她提心吊胆地想是不是有人来抓她。

无意义,什么都无意义。

初抬起头,任由雨水冲刷她的脸庞。



零觉得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起因是他在池袋谈生意,偶然看到了他的大儿子,然后深夜回家见到了和儿子相差不多的少女并带回了家,于是零从前一天到现在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休息,他自己都感慨说“四十多岁的人可承受不住”。

初在喝了水之后又回去接着睡,零再次确认冰箱中并无适合病人服用的食物,于是他只好再次出门,购买药物购买食材。等到回来后,多年未下厨做下酒菜以外的零按照他记忆里的做法煮粥。他虽然多方擅长,但并不擅长下厨,虽然做研究也很多年,但是这份研究精神并未在厨房展开过,现在放水、下米都是凭借当年照顾生病的一郎时的记忆来的。

零很少会这么频繁地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他把这个归于初和一郎年龄相差不大,比二郎大那么一些,所以难免勾起一些他零星的回忆。如果按照世人眼光评判,他着实不是个好父亲,放任儿子离家出走,让他们吃那么多苦也几乎不出手相助,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会瞧不过,但是偏偏零对此毫不在意。毫不在意,只是零偶尔会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偶尔也会想没有这些事他们许是一个普通家庭。

初的名字也和一郎有些许相似之处,均有意味着开始的含义,而反观零自己,既是开始又是结束,兜兜转转好像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归宿。

趁着煮粥的空档,零靠在沙发上简单小憩。等他再醒过来,初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前喝粥。她一口一口慢慢地送入嘴里,眉头紧皱,一副艰难接受的模样。

“哦,你醒了。”零从沙发上起身,坐起来看着初,初换回了昨晚的衣服,零看着她的表情问道:“很难喝吗?”

“唔……”初挣扎着,似乎在找合适的形容词,“黏糊糊的,糊掉的,还有点酸。”

前面两个形容还在零理解的范畴,但最后一个实在难以想象,零干脆过去看了看,初已经把全部都喝完,只剩下黑乎乎的锅底。

“哎呀,我记得这个锅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初点点头:“闻到糊了的味道所以我起来看了看,大叔要睡的话,还是不要做饭比较好。”她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会浪费食物。”

“你这不是都好好地吃掉了吗?”

“……因为,”初顿了顿,“饿死和难吃,我还是能做出选择的。”

完全把他的厨艺升级到相当可怕的程度。零在心里吐槽了下,坐到初的对面。女孩子有点拘束,但似乎并不怕他,初睁大眼睛看着零,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身体好点了吗?”

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她除了饿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退烧了……没什么大碍。”

“呵,年轻人真是有惊人的恢复力。”零感叹了一声。

初抿嘴,末了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零听了放声笑了出来,他看着初,用着不怀好意地腔调说:“你不怕我做出比他们更过分的事吗?嗯?”

初平静地看着他,沉默且平静地看着他。

她问:“那你会吗?”

这个问法如此直白,声音如此冷静,就像坐在河边淋雨一动不动一样。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平静得让零想起了更早以前的事情,以至于最后他只是笑着摇头说:“不会。”

初听了难得露出了点笑容,她开始收拾碗筷,糊掉的锅被她遗留在桌面上,用行动表明这个锅无药可救,零顺势就把锅丢到了垃圾桶里。

“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先别出门,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

初一边洗碗一边说:“我希望可以多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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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零坐在酒吧里,面前放着一沓资料,是合同书,是他翻看完之后随手丢到桌子上,他喝了一口酒,面前的人倒是随着这个动作紧张了起来。

“天谷奴先生……有,有什么问题吗?”他是酒吧的负责人,这个酒吧背后是一个小型的地下赌场,赌场和高利贷也一直有所合作,再深挖一些,这里面零也有所参与,甚至可以说零是上面大人物之一。

新宿的地下世界规则零自然知晓,只是他从不过问,还不起钱的人会被他们安排工作还钱,男人多去工厂,女人多去接客,这之中也不排除有父债子偿的情况,但明目张胆以女儿抵债的事情着实是很少在这个时候发生。若是自己有骨气面对一切,零还能高看那么一点,偏偏有人以女儿为还债的手段,就连看过人生百态的零也新生唾弃之意,更何况……

初的照片放在最上面,是她和朋友放学时偷拍到的侧脸。零倒是第一眼就看出初的姿色,若是真的遂他们意,钱倒是能还得很快,只是没想到她发自内心笑出来的时候是如此灿烂——这才是她本该享受的人生,而不是抓住他的手说还活着。

“不用怕我,我就了解一下情况。”零戴好墨镜,把初的照片拿走,然后对着那个人说:“剩下的你看着处理吧。”

他表现得看似非常明显,从不露出破绽的天谷奴零似乎第一次表现出对谁感兴趣的样子,见过各种黑暗破烂故事的负责人,自然而然懂得了零的意思——我感兴趣,原来的事重新处理——于是他也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着笑颜送零离开。

出来一天的零路过商店时才想起他把初丢家里一天,没有准备食物,于是他转身去了服装店,根据自己的印象挑了两件衣服打包,然后又去了家庭餐厅打包了两份套餐。

回到公寓的时候,零看着初抱膝坐在沙发上,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初听到开门的声音也一动不动,直到零开了客厅的灯,初才缓缓看了过来。

“工作了一天,忘了给你准备吃的,过来吃点。”零将带回来的食物放在桌子上,便看到了他留着下酒的一些小菜只剩下躯壳,想来是初饿得不行吃的。

初慢慢移动到桌子这里,她意识清醒之后和零的对话都是在这个桌子上进行的。

家庭餐厅的食物带来一些熟悉的味道,初吃了一口就像被按下暂停键一动不动。她缓缓地想起了十岁时正常的家庭,父母带她出去游玩回来之后会去这家店吃一顿晚餐。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服务员很亲切,晚餐很好吃,父母在笑着,一幕幕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初面前闪过,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想抓住那些记忆碎片。

零没有说话,他开了一罐啤酒,静静品味着大众餐馆的味道。他看着初的手停在那里,又慢慢放下,眼泪悄然无声顺着脸颊滑落,初却像是无事人一般一口接一口吃着,仿佛要用食欲来填平悲伤。

“初,”零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把一罐未开的啤酒滑过去,“来一口?”他面色坦然,毫无教唆未成年人喝酒的愧疚。

初咀嚼着食物,用手抹了一把脸,肩膀耸动着,把哭意强行按回到身体里。她打开啤酒,咽下口中食物,用力地喝了一口。啤酒的苦意在口腔里爆发开来,液体滑下食道并不平稳,她用力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飞了出来,她索性停了下来,在那里无声抽泣。

可怜的人总有无数悲伤的理由。零想起自己年轻时吃过的苦,那个时候还想不到十几年后自己会顶着不同的称号在不同人之间游走,掌握无数人的情报与秘密。

初缓和了下来,她一口一口将啤酒喝干净。直到只剩下一罐啤酒罐,她才故作无事发生说:“大叔是在唆教未成年人饮酒。”

零轻笑了下,他慢悠悠地品着自己手中的酒:“叔叔我啊,也是有名字的,可别总是大叔大叔这么叫我。”

“零。”初小声开口,“昨天晚上半梦半醒间听到她这么叫你。”

“哦?看来你记忆还不错,不过好歹加个敬语吧。”

“零。”初执着地重复,一副不会在这里松口的模样。

于是,零不纠结称呼问题,他提起另一个话题:“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初恢复了正常,一口接一口补充能量和营养。她平静地说:“我总得回去,逃也只会被发现。更何况……什么资料都在他们手里。”

“想不想去中王区。”

初双眼瞪大,随即她摇摇头,中王区的选拔严苛,不是她说能去就能去的,如果可以,谁想在这里沉浮痛苦。故此,初只是继续吃饭。

“那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读书……初缓缓想起来,和朋友约好逛街还是一周前的事情,但这一周发生太多了,漫长得她都要忘了这件事了。她轻轻点头,又觉得像是一些奢望,于是把头低下去拒绝和零继续交流。

零看着她一副不想再谈的模样,只好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晚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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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沉默寡言地坐在沙发上。介于零回来开灯之后,她也没再关掉,电视依旧开着发出嘈杂的声音,深夜档的节目尺度大且无聊,她一边把这些声音当做背景音乐一边在想这短暂的一周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宛如一年那样漫长。

零在泡澡。初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是一个被陌生的大叔所救,然后现在暂时生活在这里,像是短暂的幸福一样,可是之后呢……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也想有一个可以逃避现实的地方。哀求呢?哀求没有用,弱小的人握不住一切,只会成为霸凌者的笑柄。

“哦?你一直坐在这里吗?”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换了一套居家衣服,顺势坐在初的旁边。他念着初的名字,突然笑了起来,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过去。零不解答,他将无趣的午夜节目切换成其他,上面是单人出道的搞笑艺人参加的活动,虽然是一个人但段子属实有趣。

初稍微回神看了一下,实在有趣,连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年轻人啊,还是多笑笑好一点,起码像叔叔我这样经常笑啊。”零的手随意搭到沙发上。

初听到零的话,翘起来的嘴角又恢复平常,压着声音说:“……我也想啊。”

“刚刚好不容易笑出来了,现在又下去了,可对不起努力搞笑的人啊。”

初沉默地看着电视节目,心不在焉地说:“虽然很有趣,到底不是从心底流露出来的快乐,就像是触发了身体接收器官那样的笑,也没有任何意义啊。”

“说得挺好。”零一边应和一边被表演逗笑,“但是笑容啊,快乐啊,这些本身就是很短暂,人有的时候也要去享受那短暂的快乐。”

“短暂的快乐终究是短暂的,不过是徒增悲伤。”

零也不继续讲,年轻人一旦一根筋起来,谁也掰不过来,于是他听着上面的关西腔,说:“去过大阪吗?”

“……没。”

“那可是不错的地方,酒很好喝,人也很有趣,每个人看起来都在享受生活。”

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说我没去过我不清楚,又想说这些与我关系不大,她甚至想起初中修学旅行去了京都但都说京都人和大阪人不对付,于是最后她说:“可是我去了也喝不了酒。”

“哎呀,第一口啤酒感觉怎么样?”

“苦。”

“苦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总要学会接受和享受。”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

零听了哈哈大笑:“苦后会有回甘啊,人生也是这样啊。”

初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指出这句话的漏洞,可是最后她却低低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里谈这些。”

“这不是很好吗,要知道多少人花钱都得不到这个机会。”

初语气轻松了一些:“这种大叔喝酒时才谈的东西哪里值钱了。”

电视上的节目结束,零关了电视,眯着眼赶初回去休息。

“烧才退下去,回去早点休息。”

初在零督促下回了房间,她在关门之前,伸手拽住了零的衣角。

“怎么了?需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初露出了一个气氛被破坏的表情,有点恼羞成怒,然后零笑着揉了揉少女的头发,一副不开你玩笑的表情。

“零。”

“嗯?”

“……谢谢。”初小声地说完,然后松开手,没等零的反应就把门关了。

末了,零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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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的时候,初敲响了零房间的门。她穿戴整齐(还是零昨天新买的那套,穿在她身上很是合适,初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零的眼光毒辣这套衣服非常贴和她),对着零说:“我想吃咖喱。”

零还没有完全清醒——实际上他睡前又多工作了两个小时——于是懒洋洋地站在门口,甚至还没有收敛自带的压迫感,听到初的回答低低“嗯?”了一声。

初的本能在告诉她应该远离这样的人,但理智告诉她不必怕,于是她重复了一遍:“我想吃咖喱。”

“咖喱?”零清醒过来,又恢复到之前和初交流的状态,“日式咖喱偏甜,泰式也不错。”

“所以……”初看着零,表情看不出昨晚丧气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刚放假的女高中生,试图享受繁重学业里的闲暇时光。

“想出门?”

初用力点了点头。

与设想的差异比较大,零叼着根没点的烟,跟在初后面推着购物车,两个人的年龄差放在那里,周围的人只觉得是父亲带着高中生女儿来逛街,如果能忽略这是周内和上午,就显得更加正常了。零突然想起上次跟人悠闲逛超市,还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自从他舍弃山田这个姓氏之后,他便一直孤零零一个人,和所有人多是萍水相逢的缘分。现在和初一起逛街,倒是有点新奇的感觉。

“事先声明,我是不会做饭的。”

初站在冷冻区,挑选着牛肉,头也不回地说:“这个我比你更了解。”

零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叛逆期的女儿突然回心转意——当然这个用词并不准确——临时起意给冷落许久的父亲做一顿饭来安慰。这让他觉得这幕有些有趣。

“我来做,”初挑中了上好的牛肉,上面的标价是她以前不会购买的,但现在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看起来异常轻松,“零没有什么忌口吧?”

“都行,我不挑。”零也心情不错,“你到时叫我的名字叫得很顺口。”

初皱眉看着他:“不可以吗?”

零压低帽檐,只笑不说话。初不再管他,转身挑选必要的蔬菜,到了香辛料区域犹豫了半天才挑中了一款中辣口味的咖喱,她在购物的时候不再过问零的意见,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决定。她甚至还多买了一些其他的食材,看起来是准备接下来几顿也由自己亲自动手。

观察她挑选食材还颇为有趣,虽然零从资料上早就知道了初的情况,但实际看到她过分成熟和轻松面对生活琐碎——如果这算的话——感觉还是不一样。白纸黑字只能带来冷冰冰的东西,落实到鲜活的人时,倒是带来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虽然也会有心血来潮不抱有任何目的出手相助的时候,但零还没有和他要帮助的人朝夕相处这么久,等这次事情办完之后,大概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要买酒吗?”路过酒水区,初停下脚步,自忌口话题之后第一次问零的意见。零常喝的牌子正在做活动促销,但初只认识昨晚喝的那个牌子,为此她抬头看零,零正好低头,两个人站在那里对视了三秒,初连忙地摆正身体,指着昨晚那个牌子:“这是昨天你给我喝的吧。”

零没注意到她那点不自然,他倒是心情不错地去挑选自己喜好的啤酒。

食材堆积了小半车,路过零食区的时候,零顺手拿了包糖进来,初看了看糖,又看了看零,再看了看糖,问道:“你吃糖的吗?”

“这个啊,这个是为了让你的生活多点甜。”

初一听就知道这是昨晚他们谈话的后续,完全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哄起来也如此随意,她皱着眉头把糖拿出来想放回去,又想到这个零专门给她的,只好又放回去,当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从零手中抢过推车,一个人大步向前走去结账。零在后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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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并不那么偏爱咖喱。她只是想到了小时候,家庭关系暂且没这么破裂时,母亲会在要说什么重大决策的时候做咖喱饭。她有时候想,如果家里人能和平结束就好了,哪怕父亲在桌上说出“我出轨了”也比这种暴力要好得多。听其他同学流言蜚语谁家父母出轨,那些谈论时每个人的厌恶和感叹,到初这里,反而变成了一种美好的奢求。初隐藏得很好,因为她见识过太多嘴上说着帮你保守秘密转头就公开的人,她不愿成为那种人的谈资。

现在她站在陌生的厨房里,这一周多以来第一次动手做饭。她拿起粘板的时候,陌生的熟悉感涌上来,她以后还会有这么轻松的生活吗,或者说比以前更苦更煎熬。但她短暂地不想这些,起码现在,起码今天,她可以当做被拯救的人,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哪怕之后会是不见底的地狱。

咖喱做得轻车熟路,初在最后收汁的时候,还问零要不要配酒。

零坐在客厅那里开着电脑处理事情。他一点不担心初会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机密信息,何况这事也跟初有关。初的血缘父亲的消息一清二楚,连他现在躲在哪里都知道。零的人脉关系之广,只用几个小时就找到了那人,只是零不急着,他甚至入侵了便利店的摄像头看到男人去那里买便当。

噢,便当。零不去喝酒的时候也时常这么解决,现在的倒是稍微有点不一样,初问他要不要酒的时候他还懒洋洋地回答“那就麻烦小姑娘了”。虽然都很苦,但初到底和一郎独立于他不一样,主动和被动之间差异太大,对于初而言,试图逃跑已经是她当时做的最有勇气的事了。

咖喱的香辣气息在出锅的那一刻飘散到房间,饶是尝过许多美食的零也抱有了些许期待。

“按照我的口味做的。”初在零的对面坐好,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她对于零会对此做出什么评价有些紧张。

“唔,”零吃下第一口,细嚼慢咽,斯文得不像他本人,他发自内心地夸赞:“真美味哦,是去开店都会有无数回头客的美味。”

初松了一口气,小声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她也很久没有做咖喱了,毕竟家里条件有限。这次选的都是上好的食材,搭配出来的味道比以前还有香辣甜美几分,为此她心情不错。

“谢谢零这几天的收留。”她食量不大,再加上零慢悠悠喝酒,因此她吃完时,零才过半。她坐得端正,目光直视,语气也比之前诚恳,丝毫没有绝望和慌张意味。零为此停下动作,直视着初。他的异色瞳加上他的身形,总是给人一种压力,初倒是毫不畏惧,可能受他照顾,知道他对于她而言应当不是什么坏人。

零从她的体态中推断道:“你想好出路了?”

“算是吧。”

“未来可总是不按照你想的来。”

初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零看出初在想什么,甚至看出她准备走,他耸耸肩问:“你那个父亲,你怎么想,死了也没关系吗?”

这个话题还是零第一次提及,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下意识咬住下嘴唇,然后摇摇头:“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对我而言,有与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他要是死了,对谁都是解脱。”

“哎,自己的债还是要自己还的。”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初却起身把自己的碗筷端进厨房。

再出来时,初问:“书房的书我可以看吗?”

新宿这套房子装修时是让人按照喜好随便装的,书房的存在只是摆设,但里面确实有不少典藏佳作,零曾经翻看过,甚至后来还塞了基本工具书当点缀。为此零点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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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零热了剩下的咖喱,去敲书房门的时候,初摇头说不吃了。她捧着芥川龙之介的小说,沉默地翻看,情绪似乎低落了下来。零便没强求,自己吃了晚饭出门,收拾了一些社会上依旧存在的人渣。

——他只是最近比较闲罢了。

回去的路上,零缓缓想到。他又不可能真的说喜欢上小姑娘,他最多想起了自己并没有尽到父亲责任,于是诡异地有些情感转移。但是这两天相处下来,零又很清楚地知道初与他们的差异,他早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慈悲心,黑暗的世界待久了,还只是以言语周旋或许是他最后的良心,他鲜少做没有利益的事——除非那足够有趣或者足够特别。于是零也懒得继续纠结,他确实觉得初有那么点有趣——只是那么点,不足以让他继续出手,他不过是顺手,确实是顺手,帮了个小忙。

到家的时候,灯依旧没开。

初像昨天晚上那样,坐在沙发,上面播放着搞笑艺人的片段——是昨天看的,名字零还记得,毕竟是局中重要的人物之一。初听到声音的时候回过头,脸上显然是被逗笑的痕迹。

她说:“零你回来了啊。”

零应了一声,又听见她说:“人生就是很多苦,偶尔要甜一下。”

“洗澡水我也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初在节目结束后随意换台,乏味的节目和广告占据了一切。这次回来零并没有开灯,初缩在角落里,电视的光打到她脸上,看起来心情不错。

零洗完之后出来,看到初还坐在那里,便顺势在她旁边坐下。初抬头看他,光线太弱,零只觉得她笑了笑,然后她灭掉房间唯一电源,直勾勾地看着零。

“你似乎很喜欢这种黑暗的环境。”零看似毫不在意地提起话题,但他的精神却对周围越发敏锐起来。

“在黑暗中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像是小动物一样。”

“零会养宠物吗?”

“嗯?我吗……我倒是挺喜欢看别人养宠物的。”

初笑了笑:“完全是局外人心态啊。”

“毕竟很麻烦啊,要照顾好宠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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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她迷迷糊糊地想昨晚的事情,她本来想清晨离开,但不知为何喝了水后便整个人昏昏沉沉,她连忙爬起来,新宿这个属于零的公寓俨然没有属于零的东西,干干净净,仿佛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这梦境中唯一的真实是仅存在她身上的那件属于零的衬衫。

桌子上放着文件袋,上面写着“给初”。

初机械地拿起,拆开,取出文件,里面的东西不多,初却只能颤抖着看完——颤抖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大的冷静。零简述了这几天的他做的事,还有帮她办理的转学手续,甚至这套新宿的公寓也非常大手笔地送给了初。但是文字太例行公事,没有一点人情味,初最后只能沉默。

她只能沉默。

门铃声响起,初看到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口。

“啊,果然如零所说,你醒了。”女人仔细打量了下初,忍不住感叹:“年轻就是好,这才几天啊,就恢复过来了。”

初有些警惕地看着她,但又缓缓和发烧时听到的声音对上。

“你看了吧,那些文件。”女人靠在门边,手指轻卷发梢,声音懒洋洋的,“真是无情啊,那个男人。你完全被抛弃了呢。”

对于这些话,初却笑了:“分手费?”

女人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她的声音爽朗了一些,想来是觉得初很有趣,她没等初的同意便进了去。

“你确实挺有趣的。”女人转了一圈,从角落里翻出了落下的耳坠,“我来取这个,上次落下了。”

初沉默地看着她。

“给你一个忠告,忘了零比较好,这个男人浑身都是迷。”

“我要是忘不了呢?”初轻声问道。

“那你就想办法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他吧。我走了,记得好好享受你的校园生活。”女人背对着初挥了挥手,离开了。

 

三年后。

 

“喝酒吧喝酒!”

揍你啊本铺结束深夜节目的录制,和工作人员道别后,簓提议去喝一杯。盧笙在那边想要拒绝毕竟明天还要上课,零倒是毫无异议,于是簓默认都接受,三个人向居酒屋前进。

深夜行人稀少,零走在最后抽烟。簓和盧笙走在前面,偶遇了簓的个人粉丝求一个握手合影,甚至连盧笙都被拉入镜头之下。零往前走了走,稍微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声,粉丝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他的耳朵里:“我会继续支持你们的!”

这个声音有点点熟悉,零觉得自己应该听过,但他听过的声音太多,以至于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女粉丝和簓和盧笙道别后,径直向零走过来。借着昏暗的路灯,她站在了零的面前。

“零。”她叫了零的名字,抬头看他。

这声不带任何尊称的呼唤,让零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当初心血来潮救下的人似乎很好地长大成人,不再带有高中生的青涩,却依旧保留了什么倔强地东西。

初静静地看着他,说:“我成年了。”

零的长期落脚地从新宿换到其他地方的时候,有思考一件事,他从别人那里拿到的初的照片并没有丢掉,换地方的时候,他还在想要把照片放到哪里,于是他随手塞到了一个文件夹中。那个文件夹不知道在那里,但此时此刻零突然想起,他把文件夹塞在了之前事务所最右边的柜子的第三格中。

“这不是挺好的未来嘛。”零对着初感叹,“你也来大阪了?”

“因为你跟我提过大阪,我就来这边读大学了。”

“大阪可是个好地方啊。”

远处的簓和盧笙对着这幕摸不清头脑,但簓小声地跟盧笙吐槽:“零完全在转移话题啊。”

零心说他完全听得见簓在说什么,但他的注意力只能放在初的身上。

”零。“初点了点头,非常笃定地问:“我可以追你吗?”

簓和盧笙的表情逐渐呆滞——这并不是说要偷听只是恰好听到——他们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零“啊”了一声,忍不住感叹一句:“事情变得麻烦了起来啊。”

 

后记

非常感谢阅读完这篇同人。

零叔真的很有魅力,我那隐藏的叔控属性隐隐发作。这篇文完全是按照我的喜好而写,一些很多年前想写的东西以为没有机会再写出来,没想到会遇到零叔。爹真的好辣,我真的好爱!

整篇文全是自我满足的东西,是我的另一种XP。

文章最初是有想更多往零的方向刻画,那个时候我刚把零叔的tag翻了大半,吃到了很多美味的饭,也看了很多篇亲情向的同人。后来重温了下漫画,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迷,但作为阪人,而且完全不觉得阪塑料,觉得零内里也是很温柔一个人,只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我也时常跟人说他屑。

定女主名字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定了初,姓氏方面选择了白井也只是取白这个字,明明姓名里有白有初,等场时却完全是黑是结束,试图创造了这种感觉,不知有没有成功ww

非常感谢写的过程中,听我bb的啵菜老师和银角老师,鼓励我压榨我(?)然后我也逼着自己没坑掉这篇,姑且留了一个openending,希望能喜欢。我在我们小群里断断续续地连载时,她们都特别给我面子地留下了很多珍贵评论,这些都是我在下一次更新,甚至写完全篇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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